好个狡猾的后生!

    怎的原来未确认数目,现下便能确认数目了?

    不过顾延章的族中七叔,自然便是昨日那堂中的顾平忠,郑霖正愁找不到错处拿他开刀,这一回得人递了个把手过来,哪里还会推开。

    他满意地点点头。

    到底还要顾及自己通判的架子,也要顾及律法,他想了想,又问道:“既是产业收息,可有凭证?”

    “从前签过契纸,只是被火烧了一把,十有八九已是化为灰烬了。”顾延章一副坦然的样子,直白道,“不过在下族叔亦是延州子民,向好之心同学生也是一般,想来只要好生说了,没有不认的道理。”

    郑霖几乎要笑出声来。

    好个“没有不认的道理”。

    若是对方肯老实认了,他还需要站在此处,将那一大笔家财献与州中,再向自己讨一二得力差官吗?

    不过这样醒目的少年郎,又是为州中效力,为阵前献银,便是偏帮一下,也无妨。

    多生出这一笔财,也省得州中要跟阵前打嘴皮子仗,大家各自花自己的,也免得废话。

    这样想着,郑霖道:“既如此,我且遣一人带着差役与你同去。”一面说,一面打了铃。

    顾延章站在下首,看着外头走进来一个小吏。

    坐在桌后的郑霖转过头。

    顾延章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