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霖指着顾延章,又道:“这是州中的义士,名唤顾延章,他以巨富身家献于阵前,因家中尚有收息、银钱放在亭衣巷顾府之中,暂待取回,你且带几个人去一趟,把事情办妥了。”他顿一顿,又道,“此事平章特意交代过,你好生盯着。”

    郑显心中那万一的侥幸,也终于被冷水给浇熄了。

    没得好说的了。

    郑霖虽然比杨奎好糊弄,却也不是傻的。

    顾家那泼天财富,与自己再无缘分不说,从前那些个首尾,也要赶紧收拾妥当了,不然须臾便要引火烧身。

    他拱一拱手,口中道一声下官知晓,心中却是又气又疼。

    这不止是割肉,也是打脸!

    顾平忠,这是把自己当猴子耍呢!

    与顾延章一前一后出了公厅,郑显和和气气地同对方打了声招呼,道:“我自去清点人手,你且去后衙歇坐片刻。”

    顾延章笑一笑,道:“押司自便,我在后衙等候即可。”

    郑显回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一回公厅,他便找来手下,吩咐道:“去查查这顾延章的底细,他此刻正该在定姚山中,如何突然又回了延州城!”

    敢大摇大摆进衙门,对方肯定是有恃无恐,可定姚山的孙剥皮,与他也是多年的交情了,那人的狠辣,便是他郑显也自叹弗如。进了孙剥皮的嘴,还想叫他呕出来,除非太阳打东边起来了!

    其中定然有什么缘故。

    这蹊跷若是不弄清楚了,他当真是寝食难安,生怕什么时候被人在后头捅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