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个月之后,李氏出孝,已经可以再行招赘了。

    此时她父母俱已不在,如果不招赘,嫁人也未尝不可。

    李氏当时年龄应当才三十多,又有偌大家财,只要放出话去要嫁人,媒人立时就能把李家的门槛给踏平。

    偏偏死在这个时候。

    而李氏死后,李程韦的做法也不通常理。

    李家的布庄,不单卖绸缎布料,也帮人做成衣,老手的裁缝,手艺出挑的织工、绣娘,都是极难得的,可李程韦接受之后,竟是慢慢把人都打发走了。

    他那时才刚刚开始做马匹生意,也并未有做得多好,放着布庄稳定的进项不要,把钱往外头送,岂不是怪事?

    季清菱思忖了半日,只觉得不对头。

    如今已是过得太久,找不回来当日的李家人,她也不好去找,可有一个办法,却是能做一个推测的。

    她遣人去寻了柳沐禾,把事情简单同她说了一遍,请对方让杜檀之帮着从京都府衙的户曹司里头,找回旧日的宗卷,查一查当日李家名下的产业,李父入赘前如何,入赘后如何,李程韦接手前如何,接手后如何,李氏死前如何,死后又如何。

    李家是商户,当时不像现在有两个县主媳妇,税费是半分都没得免的。

    为了估算当时李家的收入,季清菱又请杜檀之帮着查了那些年李家纳的税费,并当日在李家做工的长雇、短雇人数。

    杜檀之才从京都府衙里头升职,调个宗卷,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不多时便把东西都给查出来了。

    李家的布匹生意一惯做得很是不错,李父接手之后,无论是新开的铺面也好,原本的铺面也好,都是蒸蒸日上,可自从李家二老走后,收息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饶是如此,凭着往年的积淀,那进账依旧非常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