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便不多坐了,方才我也是玩笑而已,也不看我家中娶的是谁,又怎的敢随意出门在外狎妓听曲。”

    说得自家仿若委屈上了天一般。

    郑时修看在眼中,欲言又止,把想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纵然他性子再耿直,也知道旁人的家事,不当为插手,听得说一两句,安抚一通,也就罢了。

    两人坐着又喝了一回闷酒,便一齐出了门,在外头各自挥手作别。

    杨义府站在仁和酒楼的大门处,直等到郑时修骑在马上,同一名随从转过了街角,连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正在此时,随从自后头上得前来,禀道:“官人,已是会过钞了,酒楼当中说,虽是原本定的妓子同弹唱都没有上,可人已经是预备下了,那定钱是不能退了。”

    杨义府点了点头,并不太放在心上。

    又不是郑时修那般可怜的出身,一点银子,他还看不入眼。

    加上前次殿试前后的那一回,这一回,已是自己第二次在郑时修面前透露与宰辅结亲的不好了。

    先且等一等,看看范、杨二党之间究竟是怎样一个斗法。

    如果范党当真失势了,也许自己今日这一着前手,还能帮着闯开一条路来。

    左右自己只是娶了他家的女儿,一旦看着情况不对,只要和离了,切割起来也不太难。

    从前多少站在墙头反捅原主一刀的人,后来依旧入院入堂,只要把准了天子的心思,抓准了机会,并不是全然做不到的。

    如果当真和离了,又能有郑时修帮着举荐,凭着自家之能,只要得一个机会,哪里又赢不了天子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