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奉贤一下子捏紧了手里的纸,他面上不露声色,只看着李定,道:“押司此言何意?”

    李定哼了一声,并不说话,拱一拱手,便算是行过礼,告辞了。

    唐奉贤面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被拂了脸面倒是罢了,只怕还要被人看穿了心思……

    然而被看穿也没办法了,他再没办法往后拖延了。

    唐奉贤看着手里头的轮班纸,选了又选,只得选定了一个日子,把幕僚、亲信叫来认真商议不提。

    无独有偶,驿站之中,许明也在与顾延章禀话。

    “约莫七万贯的亏空,其实还有些虽然做得干净,但是也能抓出来的,想着到底要留点面子,省得逼得狗急跳墙了,是以没有都点出来,算上那些,还有账册中没有痕迹的,唐通判这三年,少说也得了一二十万贯……”

    许明把自家从账册里看出来的问题一一说了。

    坐在下首的,还有另外一名唤作王庐的幕僚,他乃是泉州人士,原本在国子监就读,屡试不第之后,索性四处游学,到得今年仍旧不第,便放弃了科考。

    他已过了不惑之龄,此次过来,妻女都留在京城,自家只随身带了长子。

    听得许明这般说,王庐皱了皱眉,道:“七万贯……这个数额,已是足够狗急跳墙了。”

    他看了一眼许明,把心中淡淡的不屑压下。

    虽说英雄不论出身,虽说对方已经被放了身契,可从前确实只是个下仆而已,还是在铺子里头迎来送往的下仆。

    如今要同一个下仆共事,王庐有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