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极亲近的亲朋好友才会送的距离了,从礼数上,当真是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可季清菱总认为,这压根比不上方才在州城之中,百姓们的一声哭。

    一整天的行路,从上到下,顾府中人都是郁郁的,连话都少说,歇脚的时候,也没人有心情好好吃饭。

    晚间到了驿站,众人各自歇息,盥洗过后,季清菱偎在顾延章的怀里,抱着他的手胳膊,觉得对方的身体少见的有些硬邦邦的。

    她也不说话,只拿右手去寻了被子里顾延章的手,与之十指相扣,轻轻拉了拉,又挨得近了,仰起头,亲了亲他的脸。

    顾延章的身子终于慢慢柔软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也不说话,只把季清菱抱在怀里。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直至半夜才次第睡去。

    次日一早,季清菱一醒来,就见得顾延章睁着眼睛,一副早醒了的模样。

    她有些心疼,也不晓得是在心疼对方睡不着,还是在心疼对方的难过,抑或是两者都有。

    “五哥。”她轻声唤道,“我已是问过了,田通判官声并不差,是个板正君子,应会做个好官。”

    顾延章把头点了点,只道:“我晓得的,只是依旧有些放不下。”

    这日依旧是早起赶路。

    因为出行时万千百姓相送之事,众人心中都有些提不起劲来,只一心行路,连话也少说。

    直至过了潭州、鼎州,快到襄州的时候,一群人才慢慢恢复到了往日里头正常的状态。

    季清菱心思细腻,很快便察觉出下头人的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