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崇政殿到仁明宫,赵芮足足走了半刻钟,他到得地方,已是头脸俱是汗,一踏进门,便见杨皇后在那一处等着,面上尽是惶惶之色。

    “都是怎的说的,醒了未曾?!”赵芮见得自己皇后,一把便将人拖起来,也不等她行礼,只拉着人往里走,边走边问道。

    杨皇后哽着嗓子道:“几位医官还在诊脉,才吐了一回,而今里头正在换褥子……”

    正说话间,两人已是进得偏殿。

    大晋的天子除却太祖,几乎个个身体不好,宫中轮值的医官都要比前朝安排得多,尤其皇子赵署出生之后,简直是真正的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其余小儿满了六岁,多半病痛就少了一半,只有他,来年都要小十岁了,依旧是病痛从未断过。

    三四个轮值的太医院医官都围在床榻前头,听得外头声响,皆是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见是赵芮,正要行礼,却是忽然听得床榻上一阵“噗呲”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恶臭蔓延开来。

    几乎是立刻,所有医官的面色都变了,众人连给天子行礼都顾不上,个个回过头去。

    赵芮立在原地,明明在烈日下跑了半日,头、脸皆是汗水,却是莫名地觉得背脊发凉。

    那一股味道太大,叫他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他的手脚微微发抖,定了定神,几步上得前去。

    早有自小伺候赵署的黄门小心寻了个空隙,爬上床去,给皇子更换贴身衣衫。

    赵芮就站在床榻前头,一手扶着床柱,几乎是麻木地看着黄门脱下他唯一的儿子的裤子。

    赵署常年不露于阳光之下,全身肤色都白斩斩的。

    两条裤腿被褪下,很快露出他瘦弱的大腿,细得同麻杆一般,几乎连肉都没有几两。

    等到底裤也被脱下,那一股恶臭登时重了好几分,布料粘着他的屁股被拉开,上头沾着一大滩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