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历代君主收掌兵权理所应当,只不过窦文英——”说到这里,萧筠低下了头,而萧婺则抓起旁边的茶杯,一把狠掷在地上。

    谢无猗微微凝眉,“他做了什么?”

    “他诬陷本宫谋反。”

    萧筠平淡地吐出几个字。谢无猗心头一滞,望了一眼她很可能已然废掉的双腿。

    “窦文英以几队左武卫夤夜进宫为由,领禁军强闯长公主府,带本宫去‘问话’。”萧筠疲惫地靠在床头,“本宫让人送信进宫,萧豫的手谕却是让本宫配合窦文英的公务。”

    “手谕?”谢无猗讶然,窦文英诬陷的方法根本站不住脚,萧豫连这都能信?

    萧筠蓦地睁开眼,定定地看了谢无猗一会,重复道:

    “手谕。”

    既是手谕,就说明萧豫还活着。谢无猗目光闪了闪,“抱歉,殿下继续说。”

    窦文英站在昏暗的牢门前,冷冷俯视狱中衣衫残破却从容镇定的萧筠。

    “只要殿下交出兵符,即可免受皮肉之苦。”窦文英拄着拐杖,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何必贪恋权位,落个谋逆的罪名呢?”

    有萧豫的默许,窦文英早已命刑部把重刑加了个遍,直把萧筠的双腿都打折了,萧筠依然咬死不承认谋反,坚决不在供词上画押,也拒不透露兵符藏在何处。窦文英拿不到实证,便无法给萧筠定罪。

    “权位?”萧筠忍痛冷笑,“本宫当然要贪恋权位,若本宫交出兵符,是交到你手上还是陛下手上?窦相的算盘打得这么响,还找不出几个偷偷进宫的左武卫吗?”

    “殿下说笑了,老臣与陛下又有什么区别呢?”窦文英眯起眼睛,“昔日殿下调禁军入平麟苑,又私自联姻以骗取建安侯的兵权,在先帝驾崩时越权违旨,下一步呢?若是陛下不合您心意,殿下怕是会直接打进宣室殿吧?都到这个份上了,哪个左武卫进宫还重要吗?”

    “窦相好厉害的嘴啊。”萧筠厉声讽刺道,“窦相精通书法,当初模仿嘉慧太子的字迹,害得六弟执意去西境,最后不幸葬身俞水,现在连天子手谕都敢模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