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趿拉着鞋从谢无猗身边蹭过,快速低声道:“有钱赚啊。”

    秤砣七开的是赌坊,黑白两道都要混得开。有朝廷的人愿意赏脸向他借个地方“密谋”,他当然不会拒绝。

    谢无猗无奈地横了秤砣七一眼,跟随侍女走进一间隐蔽的内室。

    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药香,摇晃的珠帘后面,窦书宁一袭白衣靠坐在枕上,呼吸粗重而紊乱。听到脚步声,她坚持着抬起头,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

    “王妃来了,过来,坐。”

    谢无猗迟疑着走上前。月余不见,窦书宁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十指亦略有浮肿。谢无猗搭住窦书宁的脉,蓦然意识到她可能只剩下数日光景了。

    怎么会这样?

    她之前的病不见得有多重,难道萧爻死了,她就要受这般苛待吗?

    “娘娘没请御医?”

    窦书宁笑而不答,反倒是旁边的侍女小声回道:“王妃殿下,娘娘自搬出东宫就不见御医了,都是奴婢——”

    “多嘴,退下。”窦书宁皱眉咳了一阵,方才看向谢无猗,语气淡淡地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谢无猗最受不了这个,管他窦书宁的身份尴不尴尬,反正她已经用了秤砣七的地方,再找他讨几服药也不是什么难事。谢无猗站起身就走,“我去找七伯伯。”

    “你等等……”

    窦书宁一把扯住谢无猗,险些被她带下床。别看窦书宁病得虚弱,力气还不小,谢无猗怕出意外,也不敢动作太大,只好乖乖地坐回床头。

    “别白费工夫了。”窦书宁轻轻拍着谢无猗的手,“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死才是解脱,只不过临死前还有几件事,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托付给你和六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