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着晚余过了今晚就要飞黄腾达,他连尊称都用上了。

    晚余听闻祁让在床上等她,心里一阵发慌,紧张地看了雪盈一眼。

    “去吧,没事的。”雪盈轻轻推她,“别怕,皇上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晚余暗自苦笑,雪盈根本不了解祁让,也不知道祁让都对她做过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跨过门槛。

    这一步跨进去,她的命运将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谁都无法预测。

    祁让也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明黄软缎的寝衣,外面披了件石青色的夹袄,姿态随意地靠坐在龙床上,左手在右手手臂上缓缓揉捏。

    四周点着蜡烛,给他冷峻的眉眼笼上一层暖黄的光晕,看起来竟有了些温润如玉的感觉。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停下动作,目光漫不经心地向门口瞥过去。

    晚余一身素衣款款而来,半干的乌黑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肩头,脸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苍白中透着几分憔悴,可怜的宛如一颗寒夜里的露珠。

    祁让不动声色地坐着,只是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晚余走到他正对面,停在两三步远的距离,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行大礼。

    满头的青丝随着她伏身的动作滑下来,铺了一地。

    祁让没叫她起来,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道:“你杀了人,不是磕几个头就能免罪的。”

    晚余趴在地上,也不争辩,像是静静地等着他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