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又反目成仇般地松开,一个跪在雪地上,一个头也不回地走开。

    “万岁爷……”胡尽忠小跑着追上去,“万岁爷,您这就走了吗?”

    “不走做什么?”祁让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明儿一早就给朕把那棵梅树砍了,朕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它!”

    胡尽忠栽倒在地,心凉了半截。

    皇上是不想再看到梅树呀,还是不想再看到那个人呀?

    不想看到那个人的话,自己的大总管之位可怎么办呀?

    晚余一直跪到祁让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才起身往回走。

    回到那间小房子,发现门没关,冷风灌了一屋子,跟冰窖没什么两样。

    可是屋子再冷,也冷不过她的心,她真的很怕祁让会对她阿娘下手。

    胡尽忠说得没错,阿娘自从被接进侯府,就没过过一天顺心日子,侯夫人把她当眼中钉,每天变着法地折磨她。

    她原想着自己出宫后,就和那人带着阿娘远走高飞,如今她没走成,万一再连累阿娘被祁让杀害,叫她还怎么活?

    她闩上门,浑浑噩噩地钻进被窝,边流泪边想,实在不行,她就假装顺从祁让,在床笫之间杀了他,然后再和他同归于尽。

    可是,她真的要为了一个暴君,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阿娘之所以在侯府苦苦支撑,就是为了等她出宫团聚。

    阿娘死了,她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