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厅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在精致的雕花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酒香弥漫,炭火盆中的银骨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暖意融融。

    陆川与杨烈父子二人推杯换盏,酒意渐浓。

    杨烈豪迈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的胡须滴落,显得格外洒脱,手中酒盏重重一搁,震得案几上盛着炙鹿肉的青瓷盘叮当作响。

    陆川则微微眯起眼,脸上泛起红晕,显然已是半醉。

    可正当这个时候,门外却响起了管家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打破了厅内的欢愉气氛。

    “老爷,家里面的炭火不够了,我这就去采买一些。”管家站在门外,躬身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肩上还落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檐角铁马在朔风中发出零丁声响,老管家佝偻的身影映在雕花窗棂上。

    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寒夜中凝成薄雾,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卷着细雪扑进厅堂,案头的烛火猛地矮了半截。

    听到这话,陆川顿时有些愕然,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滞,酒液险些洒出。

    他抬头看向杨烈,眼中满是疑惑。

    要知道这可是镇北侯府,杨烈可是手握二十万大军,怎地府上连柴火都会不足?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泛起一丝不解。

    杨英看出了陆川的不解,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声解释道:“我爹这个人,对待手底下的将士那真是没话说,俸禄赏赐全都分发给他们了,尤其是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烈,他们的遗孀也是我爹在赡养,所以才会……”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杨英垂眼拨弄着鎏金手炉的镂空盖子,炉中银骨炭已泛出灰白。他忽然轻笑道:“上月给阵亡将士遗属送抚恤,父亲连战袍上的金线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