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仁闻言看了安老二一眼,再看看身后为数不多的安家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做了里正许多年,向来不讲村里的人当做人,那些都是要任由他搜刮的罪人罢了。

    可今日沈君月给他上了一课。

    让他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安家今日的下场,也着实不怪一个沈君月。

    他撑着安大锤散发着恶臭的棺材起身,对身后的族人郑重鞠躬:“劳烦大家,将我儿抬到祖坟安葬。”

    “爹……”安老二满眼诧异的看着安里正,他爹难不成被沈君月那个小丫头吓到了,竟然给需要靠着他接济的人鞠躬?

    他想将安守仁扶起来,却被安里正推开呵斥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家里的重担你需得承担,去帮着族叔兄弟们,一同抬你的大哥。”

    听了这话,安老二满眼的不愿,但此时场面混乱,就算跟他爹争辩,也搞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安老二这才无奈的上前,帮着族亲们搭把手。

    此时,村民们正全身灌注听着沈君月讲土农药的事情,没人将落魄的安家放在眼里。

    沈君月的位置却能看到安守仁佝偻着脊背,扶着安大锤的棺材离去的身影。

    她眸色眯了眯,若说以前她跟安家的矛盾,也就是源于安守仁的嫉妒,可在安大锤死的那一刻,他们两家的仇怨就是不共戴天。她知道安守仁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但如今众多村民都选择站在她这边,想必安守仁日后定然不敢肆意妄为了。

    沈君月想着,淡淡收回目光,继续跟村民们讲解土农药的原理。

    其实她没想过村民们能听懂,但不是有一句话,叫不明觉厉吗?

    她就只当是给自己的本事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