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好一阵才叫下人收起来,再看向宋琬,还有些不敢相信:“琬儿,你说养父清贫,真是太自谦了。”

    宋琬却毫不心虚,谢知衡是真的不挣钱呀,她母亲生前留下的铺面财产,流放时交给了谢家三房,经营多年,盈亏各半,是她十四岁接手后,才再度风生水起。

    前日她接到谢知衡的信,说侯府派人去岭南家中送聘礼了,那时她已经在回京的游船上,谢知衡赶回去收了,又把数额估给了她。

    所以宋琬才想着回礼,交代京中仆役打点采买了一番。

    不过这些珠玉俗物,侯府也早就堆积如山了,众人这般惊讶,主要是不相信她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能回嫁妆。

    沈夫人牵过她,感慨般地看了好几眼,倒不怪她不透底,反而像是终于放了心:

    “从前我总想着你一介孤女,这些年过得该有多难?如今也算安心了许多,你有一个这般舍得的养父,想必是从未亏待过你的。”

    宋琬点头称是:“婆母放心,家中虽比不了幼时富贵,但琬儿也不曾缺衣少食。”

    沈夫人陪着她落座用膳,越看越满意,想必宋琬在岭南也过着大家闺秀的生活,并不是什么辛苦奔波的走商,没有任何一处配不上她儿子。

    当初在云积寺偶遇宋琬,完全就是她母子二人的福气,哪里是对宋琬的接济?

    她瞧着宋琬吃饭,细嚼慢咽的,就连巾帕拭口的弧度都端庄不已,不禁暗自下定决心。

    等沈期回来,她一定得告诉他,宋琬是个多么谦逊完美的闺秀,他若再犯傻,也得摁着脑袋去宋琬的院子,好好地赔上一番罪!

    宋琬却还不知道婆母在打算什么,晚宴吃完,便行礼告退了。

    她回到春棠院,正巧最信任的婢女银珠跟过来,向她汇报这一个多月京城的动静。

    倒没有什么特别警惕的,侯府自然风平浪静,就连外头的瑞王一党,似乎也没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