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法门?”枯荣大士谆谆教诲,“其实道理也简单。我看你年纪轻轻,精气神充足,内外表里应也是淬炼过的,但色欲熏心,早已破了戒。你这种人应该是少年得意,想必找的是同龄姑娘。你可找过比你大三五十岁、还膀圆腰粗的?”

    这话是和尚能说的么?但孟渊已经明白,当即道:“老禅师的意思是,小马驹被大车累死了?”

    “就是这个道理!你还真是有慧根啊!”枯荣大士满怀欢喜,兴冲冲道:“小施主,你磕个头,我给你拔了头发,咱一起快活自在,回家当和尚!”

    “老禅师,我俗事未了,情根未除,怕是当不了和尚。”孟渊再次拒绝。

    “唉,你总会悟出来的。男女之情是空、功名利禄也是空。等你年纪再大些,在红尘里走一走,看一看,就能悟了。”枯荣大士道。

    孟渊不想谈这些,只是道:“老禅师,那位换日长老既然给了净禾长明灯,怎么没算到净禾用不好?”

    “谁说人家用的不好了?”枯荣光头上淋着雨,开怀笑道:“只是用的没那么好。自在佛破境之时带在身边的器物,别说你区区七品武人,就算是中三品,乃至三品境界,指不定也要着了道!真以为有天机神通就无敌了?”

    他看向净禾手中托举的长明灯,认真道:“青光鼠偷了油灯,在外作了许多恶事,灯油已用完了。如今长明灯里烧的油,是黑老鼠换日备的油,烧起来又不亮,又不香!只是借着灯盏的威,才算是有几分能耐。”

    这话孟渊信一半,那长明灯是二品佛陀的身旁之物,即便没了灯油,怕是也别有神通。

    “老禅师,这灯油为何物所制?”孟渊又问。

    “屏情去妄,心照于空。自在佛证菩萨果位时,生出许多乱念,便挥刀斩之,成长明之佛光。”枯荣笑着道。

    孟渊也笑了,“二品菩萨,竟还为诸般杂念所扰?”

    “生在世间,在所难免。便是真证了无上道,念头也去不完。”枯荣大士本来语声缓缓,却又换了语气,道:“偏偏老衲修枯荣相,心中空空,又知道长明灯根脚,七苦之念不仅乱不得我心绪,我反而让净禾着了道!”

    枯荣大士说他心中空空,却有自得之意,“小施主,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能解脱?”

    他凝视孟渊,面上愈发慈祥,有高僧大德的端庄之感,“老衲心怀慈悲,渡人渡己啊,你正该拜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