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丽城的家里时,天已经黑了,门口有警察有邻居,我妈早就哭晕过去,在沙发上躺着。

    我扭头看着肇事的玻璃餐桌,一角上有浅浅的血迹,但不多。

    在邻居的指引下,我来到停放爸爸的主卧床边,看着神态安详得像睡着、但皮肤颜色青白的爸爸,走过去戳戳他的手:“爸?”

    他不动,我拿起他的手,感觉他手心好像还有温度:“爸爸?”

    他微微张着嘴,双眼轻闭,再也不能回应我任何的呼唤了。

    姐姐去世的时候,我没能去美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云庄去世当晚,我被居延侵犯,也没有为她好好伤心。

    死亡在我的脑海中一直都是个模糊而朦胧的概念,现在终于用一种残酷的方式,清晰又具体的展现在我眼前。

    我妈在外悠悠转醒,又虚弱连绵的哭了起来。

    我跪在床边看着我爸,身体僵硬麻木,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

    邻居在我身边轮番安慰,他们都跟我爸处得不错,一听说他出事都过来了,门里门外都是人。

    不知过了多久,晏家也来了,晏妈一进门就哭着喊“连哥”,然后是晏落,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路,他从这条路走到主卧,紧紧搂住了我,眼泪落在我的衣领里。

    他柔软的头发蹭着我的脸,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分开人群走进来的居延。

    他来得也很急,头发没有梳,衣服也没有换。

    我见到他的脸,突然打了个很大的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