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晰问裴致,学校里的室友好不好相处,裴致说还不错。又问课业难不难,忙不忙,裴致说有点忙,但他能应付得过来。总之都是一些日常的寒暄。

    有时裴致会兴高采烈地说上很多,比如他见到了真的大体老师,但是下个学期才能上手解剖。

    比如他第一次闻福尔马林的味道,觉得有些怪,很刺鼻。

    比如他加入了校篮球队,听说在秋天的时候可以去打大学生联赛,但不知道他能不能进首发。

    比如他摸清了所有的食堂,哪个食堂的什么窗口最好吃,他了解得一清二楚,连打菜阿姨都混熟了。

    裴晰全都耐心地听着,间或问上几句,然后裴致又滔滔不绝地解答。

    有时没什么新鲜的事,两个人就不说什么,裴晰埋头安静地做题,裴致也不挂视频,在手机另一边写自己的作业,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裴晰垂着头,她并不知道,裴致每隔一会就会抬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发顶,看上几秒,然后再低下头去。

    从小到大,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裴致想起去年秋天裴晰去颐市参加竞赛,他自己待在家里的那几天。

    一想到裴晰每天都和那时的他一样,他就很心疼。

    裴晰从不跟他说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孤独,只是偶尔说她有点想他。

    裴致最听不得这话,每次她说想他,他就觉得很难受,心脏有些泛酸。

    有一天,裴致在寝室跟她打视频的时候,几个男孩忽然乱入,和她打起了招呼。

    几个人一齐喊她妹妹,七嘴八舌地夸她漂亮好看,裴致拧着眉像赶鹅一样拳打脚踢地把他们赶走,场面闹闹哄哄,一度几乎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