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练般从瓦缝间垂落。

    方知寒走进一座屋子,四面是黄泥夯实,填充稻草秸秆的土墙,屋子里就一张方桌几条矮凳,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这便是,他今世的“家”了。

    方知寒长舒一口气,开始生火做饭。

    一条大青衣,加上少许粗盐,和陈平安拿来的野菜,一锅鲜美的鱼汤便好了。

    陈平安只是喝了小半碗鱼汤,没吃一片鱼肉,便告辞回家,方知寒拦都拦不住。

    方知寒只好默默收起碗筷。

    自打爹娘死后,陈平安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吃了许多苦,也不曾怨天尤人,只是默默负重前行。

    少年没有进过书斋,但是却明白一个书本外的道理:除了父母,没有人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

    而陈平安和方知寒一样,爹娘走得早。

    方知寒将碗中鱼汤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看看这洗骨伐髓丸是不是真能改善体质!”

    他盘腿坐在草席上,喉结滚动间已将丹药吞入腹中。

    起初,只是胃部泛起暖意,但不过三息,那股热流突然化作千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经脉直冲四肢百骸,那种灼心烧胃的痛苦叫人难以忍受!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