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克里斯说,“可能有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但目前进展顺利。”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迪克肩上缝好的伤口,引得后者嘶了一声。“你有麻烦,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迪克别开脸,“我可以解决,而且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克里斯的手捧住他的脸,半强迫他正视自己,那双绿色眼睛清清亮亮,看不见多余的情感。但迪克知道他只是时常表情跟不上自己的内心活动。

    “你很骄傲,理查德。”克里斯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一切,就擅自把我排除在外,断绝了我走进你内心更深处的机会。”

    迪克的嘴巴闭了又张,张了又闭,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往日轻轻柔柔的声音像生锈的钝刀切割他的神经。

    “你总是那么热情,那么开朗,像小太阳一样照耀着所有人,”克里斯的另一只手也放上来,现在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视野被彼此靠近,“但是太阳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太阳也不需要了解任何人。”

    “你的温柔就是你最大的傲慢,”克里斯说,“你看似在接纳,实则在抗拒别人的靠近。对我也是如此。”

    迪克的眼睛后面,有一块地方正砰砰作响,说不上疼痛的酸胀从那里压下来,雪似的白点出现在视野边缘,只有眼前的人是清晰的。他又说着相当真实而冷酷的话。

    克里斯在他呼吸放轻的间隙慢慢靠过来。

    与海文横跨四个州的密苏里州,密西西比河上。夏洛克站在船头靠后的位置,杜绝每一丝浪花溅在身上的可能。

    不止一艘小艇分布在河上,从高空俯瞰仿佛无数细小的叶片落在老人河上。

    潜水员们佩戴好呼吸机,从船上仰倒着翻下去,一拨人下去,一拨人上来,无功而返。

    华生的手捏紧了栏杆,“我还是认为这太不可思议了。”退役军医忧虑道,“这可是密西西比河,北美流程最长、流域最广、水量最大的河。而你打算让你哥哥的人在这片河上捞一个不到一立方米的箱子。”

    这听起来比《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