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上一回他们见面时,则是在曲云阔碰巧撞见她教训那几个在背后说其坏话的同窗。

    等到那几人都跑光了之后,曲云阔便对她说:

    “临安确是没有姓曲的县尉。但我也未曾说谎,因为我是随母亲姓的。我和你们提到过的我父亲,其实是我的继父。至于我受之发肤的父亲,他在我五岁时就背弃了我和母亲。”

    那是在国子监里的淬心湖边。

    也是孟瑶第一回在曲云阔的眼睛里看到了近似于伤感的情绪。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自己根本就还没有做好准备听这些,也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去安慰对方。

    然后曲云阔便对她笑了起来,解下披风铺在地上,邀孟瑶和他一起在湖边坐一会儿。

    “母亲以为我根本记不得那些。但很多事我一直都记得。”

    曲云阔说:“青阳曲氏是个大姓,而母亲也确是姓曲,我生父便让人以为母亲乃是青阳曲氏人。此事一直让母亲心中郁郁。”

    孟瑶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第一回见到曲云阔时的情形。

    她说:“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好些人就以为你是青阳曲氏,对你很是客气。但他们一问你,你就直说你并非青阳曲氏,父亲只是一名县尉。”

    “是即是是,不是便不是。此事本就不该模棱两可,也无甚值得欺瞒的。”

    曲云阔此言像是在说他自己认为不该让人误以为他来自青阳曲氏,也像是在说他的生父不该在自己妻子的出身一事上如此误导他人。

    “后来,母亲鼓起勇气和人说起自己并非青阳曲氏,而是出自寻常的小门小户。我生父感到颜面尽失,便同她大吵一架。再后来,母亲便带着我离开盛京了。待到我十岁那年,才知我生父在休弃母亲后,终于如愿以偿,求娶到了比青阳曲氏门第更高的五姓女。”

    如此故事,自是会让孟瑶很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