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在门外止步,停了一阵才推门。

    斜阳投入,正好照在了她身上。

    黄小萃坐在桌旁,翻看着账本。

    李谨惑然:“这儿怎么会有账本?”

    “我今日带过来的,听候发落归听候发落,坊里的事我也不能真放手不管。”黄小萃淡然道,“也多亏了穆大人通情达理,嘴上说着要查封仁锦坊,其实人家对我很客气,有求必应。”

    “萃萃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对你客气?”李谨问道,坐到她旁边,“我反正没见过肯善待疑犯,还主动帮疑犯申冤的官,像江知州这样的也罢,他与我们有交情,可你与这位穆大人素不相识,他凭什么照顾你?”

    “这我不知,不过我已经到了这地步,他算计我都是多此一举。”

    李谨拿过她手里的账本合上,“别看了,这几日好好休息休息。”

    黄小萃微微侧过身,与他面对面坐着,看了看他,笑问:“阿谨你方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李谨故作淡然,“哪儿有,一个黄毛丫头还想栽赃我?笑话!”

    黄小萃唇边挂着笑,虽然他不承认,但是她那时看出来了,也是她第一次从他眼中看见骇然之色。

    李谨徐徐言道:“我是怕,但不是怕她栽赃诬告,我是怕你不信我。”他不知沈棠的话是否点醒了她,他想了想,道,“萃萃,你想知道我家里的事吗,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

    “我从前就说过,你家里怎么样都不打紧,我不会过问,你想说,我听着,不想说也可以不用说。”

    李谨皱了皱眉头,她的意思是他可以不用说,本是解了他一个难题,但是他心里却似松不了这口气。

    她又言:“我这个人呢不太肯听别人的劝,我更相信我自己看见的,所以信不信在我,不在别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