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老郑要打扫的第四条街。

    老郑拿着扫帚一边扫着,一边便拐入了传来响声的那条街道。同时,那连珠炮般的响声依旧未停。

    老郑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神有点不好,但是他还是分得清大物件的。他知道几百米之外,那闪着一盏红灯的,是每天早上他几乎都会遇到的运钞车。

    他也知道,那运钞车是每天早上都会从百米开外的都市银行安定支行安定路储蓄所运走成箱的钞票去总行的。老郑更是和银行的几个工作人员以及运钞的几位小伙子混得特别熟悉——因为他们都是早起的人、勤劳的人。

    那时还没有后来专业的振远护卫车队,运钞车只是一辆老式的“枫叶”。

    然而,今天情况有些不一样。

    老郑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他停止了打扫,拖着扫帚,慢慢走向那辆闪着红灯的运钞车。

    正走着,老郑想明白了,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今天太安静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当他走到距离运钞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惊呆老郑的,并不是满地的碎玻璃、也不是敞开后盖的运钞车、也不是被打开的空空如也的放钱的铁箱……

    而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

    还有鲜血。

    一滩一滩的鲜血。

    老郑猝然明白了,刚才那像炮仗声音一样的响声是什么发出的了。

    他转过身,拼命地跑走了。他只恨自己的岁数太大,腿脚还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