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此番叫沈惊觉过来,想问的话。

      沈惊觉垂眸睨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竟然出乎预料地缄默了。

      半响,沈南淮皱起了眉心,嗓音带着心疼地问:“孩子,你是我的孙子,是我们沈家的血脉。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你对沈家,有亏欠吧?”

      沈惊觉剑眉一折,薄唇艰涩地抿紧。

      五岁那年,他和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母亲,在肮脏恶臭的贫民窟受尽欺负,几度活不下去。

      那天夜里,狂风骤雨,一辆豪车携斧凿之势闯入他暗无天日的世界里。

      破烂的平房,四处漏风漏雨,那扇形同虚设的木板门,不用钥匙,就被外面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推开。

      年幼的沈惊觉正坐在床边,给几乎已无力吞咽的母亲喂水。

      那时的沈光景,年轻英俊,意气风发,身穿高级考究的西装,迈入房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连一滴水迹都没有。

      年幼的沈惊觉看着这个如天神降临的男人,惊愕之余,便只有一个念头。

      ——“先生!求您……救救我的母亲!”

      沈光景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在看到昏迷不醒的母亲时,他满目猩红,眼含热泪将她抱在怀里。

      ——“阿情……阿情……抱歉,我现在才来,我来得太晚了!

      我来接你了……还有……我们的儿子。”

      沈惊觉忘不了当年沈光景接母亲回沈家的时候,那样的情深似海,非她不娶。甚至不顾家族压力,世人眼光,让他这个私生子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