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了雪,时沅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室内的暖气与窗外的冷意交汇,窗户连通的地方像一个无形的屏障。时沅又伸手将窗户往外推了些,鹅毛一样厚的雪花落到他沁红的鼻尖。

    他耸了耸鼻子,雪花融化成冰凉的水珠从鼻尖滑落。

    时沅靠着窗户玻璃快要睡着的时候,卧室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他懵懵懂懂地抬起眸,视线循着响动的方向投过去。他望见迟笃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套了一件深灰色的长款风衣,带着雪和雨水的凉意。

    “今天好冷。”时沅张开两条细长的手臂,嫩白的皮肤上也透着淡淡粉红,“你很晚回来,我要你抱抱我。”

    迟笃说好。时沅就从飘窗上站起来,牵动着脚腕上细长的锁链也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银白色的环扣在时沅的一只脚腕上,在内圈有柔软的羽绒布料,搔在时沅的脚腕皮肤上,痒痒的,令人不舒服。

    他没有把窗关上,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大敞的窗边,纯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包裹着他瘦弱的身躯。时沅的体质原本就差,被强制地移走器官后就更虚弱了,似乎只要轻轻向后一仰,就能跌出窗外。

    但时沅没有漂亮的白色翅膀,他是系上脚链被禁锢在笼子里的断翅膀小鸟,只能狼狈地摔到地面上,摔进水潭里,不能飞走。

    不能逃走。

    迟笃的语气像水一样温柔,“对不起,今天回来晚了。”他将脖子上的围巾解开一些,面色平静如常,上前搂住时沅的腰,将他抱到铺着丝绒床单的床上。床单的颜色很纯粹,像是乳白色的奶液。

    上面沾过精液、奶水和掺进牛奶里的药水,在无数个静谧得可怕的夜里从时沅的嘴角、乳头、穴口溢出。

    迟笃没有洗澡,于是没有坐到床上。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时沅面前,俯下身抬起时沅的下巴啄吻,亲在时沅的唇角上。时沅舔了舔唇,满足地露出几颗牙齿笑了,脸上带了点雀跃的神情。

    时沅软绵绵地问迟笃,语气里有些黏黏糊糊的感觉,眼底满是清澈又干净的颜色:“哥哥,缘缘醒过来了吗?”

    迟笃顿了一下,捏着时沅下巴的手松了。时沅又笑着问他,像是贪吃的小孩子讨要下一颗糖果,“你不知道,那天让医生把我的肾掏出去的时候我可乖啦,护士姐姐帮我做麻醉的时候都夸我特别坚强,我没有哭哦。”

    “唔……”时沅紧接着又垂下头,“可是,哥哥为什么不过来看我呢?我那个时候好累,好疼啊。”

    迟笃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