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己不也违背法度饮酒了吗?”冈部元信不愿意说出那人的姓名,有些艰难地狡辩道。

      “法度不可乱,我之后自会依照自罚。”冈部亲纲没有半点犹豫,淡然地点了点头,“说吧,是谁?”

      “那我岂不是害得左京进触犯法度,又要连累下人?”今川义元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赶忙出言帮腔。

      “这就是在下的家事了,殿下不必多念。为了完成主家的命令,冈部家百余年来都已经把无数人送下地狱,一些惩罚又算得上什么?”冈部亲纲摇了摇头,显然没有卖今川义元这个面子,而是继续盯着冈部元信:“说吧,是谁。”

      “常言道,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父亲您严以律己都做到了,那是不是也该宽以待人,放过那个下人呢?”冈部元信非常不合时宜地用一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烂梗试图搪塞过去,自然没有任何效果——一旁的今川义元反倒是差点笑场了。

      “是谁?”冈部亲纲没有半点宽恕的意思。

      “不知道。”没想到冈部元信索性就这样干脆地硬着头皮顶了上去,“父亲直接治我隐瞒包庇之罪吧。”

      “好。”冈部亲纲闻言倒是看起来颇为满意,同样干脆地点头,随后便拿起酒壶,对着喉咙猛灌了好几口。

      “左京进!”今川义元出于善意举起手来——他自己虽然不喜喝酒,但是仅凭这壶酒水刺鼻的味道就可以知道,它的后劲一定不小。这种喝法,怕不是要直接把人放倒。

      “家督殿下过虑了。”没想到冈部亲纲一口气把一大壶酒全喝完后,居然连脸色都没变红,哪有半点醉意?和朝比奈泰能那个喝一点就上脸,整天都醉醺醺的老酒鬼完全是云泥之别。

      “没想到左京进酒量如此之好?”今川义元顿有刮目相见之感,“此前从未见过左京进饮酒,失敬了。”

      “那是因为年少时曾饮酒误事,自此便戒酒了。”冈部亲纲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把酒壶放到了桌案上,便转向今川义元:“这也正是在下想和殿下说的事。”

      “哎?”今川义元没有反应过来,“左京进的意思是……”

      “在下年轻时好酒,逢饮必到烂醉为止。”冈部亲纲看了眼桌案上的空酒壶,似乎是勾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先父曾数次相劝,但在下当时年轻气盛,都不以为意。直到那次,在下在今川馆的宴席后醉酒,误伤了当时的少主。”

      “少主?”今川义元盘算了下时间,抬起头道:“是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