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宣室大殿外,那盘坐的文武百官依旧吵个不休。接连数日的鏖战,百官身子也都吃不消了,廊下的内侍便更多了起来,随时准备抬走晕厥的官员。

    太子一党和燕王党谁都没有认输的意思,只是殿前的人越发少了。

    文官是最早被抬下去的一批,他们虽然嘴皮子十分厉害,但终究比不得武官身体强健,因而到了这第三日,殿前剩下的便大多是两派的武官了。

    武官不似文官那么讲理,他们一言不合就薅起袖子开干,甚至扭打成一团,难分胜负,谁都希望把对方打趴下。

    打输的那个,往往被揍得一脸血,照样还是由内侍匆匆抬走。内侍们如今动作极其熟稔,配合也相当默契,在引起骚动之前便飞一般地将伤者抬跑,片刻便不见影踪。

    原本正大光明的易储之争,最后倒活似一场闹剧。

    又过了一日,文官修整好了,便又精神抖擞地殿前叩拜,再展开新一轮的争吵和互殴。

    顾念念的父亲顾少府与沈襄浓的父亲沈太傅自然是太子一党的核心,他们在御前围绕着双方争议的几个焦点有理有利有节地展开了一场舌灿莲花的辩论。

    焦点一,天生异象,星命转移,许鹤仪是否为天选之子?

    焦点二,东宫丑闻,牵连甚广,许鹤仪是否难辞其咎?

    焦点三,内外交困,国本动摇,许鹤仪病体孱弱能否堪当大任?

    燕王党及从燕国远道而来的燕国众属官自然是燕王的强力支持者。他们针对太子一党的三大焦点,分别展开了长达一日的驳斥。

    天子身子撑不住,屡屡退殿,又被两大党拦了回来,非要下个生死定论不可。

    这便是建始十一年著名的“易储之争”与“御前辩论”。

    没有人知道事态将怎样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