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殿的宫门从内里锁着,苏采女与许怀信便连一步都进不得了。

    许之洐也有一段日子没有来过了,朱雀殿安宁极了。

    姜姒因忧思劳神,大多时候卧在榻上歇息着,一日三餐虽也如常进膳,但到底没什么精气神了。

    若是精神好,便取出裴母送的匣子,一个个打开来细细欣赏把玩。

    裴成君的古籍她爱不释手,她的指尖触到微凉的竹简便想起温润如玉的裴成君来。

    想到裴成君,她便笑起来。有匪君子,轩如霞举,她何其有幸,才会遇见裴成君那样好的人。

    她也会打开箱子,一样样地把玩裴昭时的小玩意儿,那个拨浪鼓丑丑的,还是当年因许之洐给许怀信带了一个彩绘童子的拨浪鼓,伯嬴见裴昭时眼巴巴的,便给他用木头削了一个,也没有涂什么颜色,先是原木色,后来用久了,便磨了损了,渐渐便发了灰。

    偏偏裴昭时很喜欢。

    也难怪他那么依恋伯嬴了。

    她便想起伯嬴来,伯嬴与裴成君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原先冷漠嗜杀,连她都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后来一起到了燕国,伯嬴从燕王身边的将军被贬斥成她身旁的马夫,他一心要赎罪,慢慢便与从前不再一样。

    想起伯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弯起唇角,伯嬴与裴成君一样,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不管她是不是心智不全,还是瘸跛毁容,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

    他们待她好,什么都不图她的,只是因为她是姜姒,所以才待她好。

    姜姒拿着拨浪鼓轻轻转了起来,那陈旧的拨浪鼓便发出沉沉闷闷的敲打声。

    记得许怀信的拨浪鼓轻轻脆脆,十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