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目光空洞,仿佛看见了崔瑾瑜就站在不远处,此时正如往常一般双手拢在袍袖中温柔地望她,她叹着,“阿姒啊。”

    姜姒眸中遽然凝满了泪,她朝崔瑾瑜伸过手去,摊开微颤的掌心,亦是笑着回她,“瑾瑜,你的银钿花,我给你取回来了。”

    朦朦胧胧的,似见崔瑾瑜也笑着落了泪,“阿姒啊,我走了。”

    姜姒拍了拍已然死透过去的杨柳儿,像驱赶牛马一般,“跟着瑾瑜走罢,去为她当牛做马。若敢不从,我便焚了你的尸身,叫你杨柳儿永世都做个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崔瑾瑜已经渐行渐远,很快消失不见。

    溅在姜姒脸上的血渐渐凝固,她感觉自己颈间、粗布袍子上亦是沾满了这肮脏黏糊的血。

    姜姒缓缓推开杨柳儿,杨柳儿便像一块破肉一般重重地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死的透透的。

    她愣怔地望着血泊中的尸首,攥着长簪子的手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但她没有发怔太久,很快便反手去拽禁锢着她的铁链。

    她要想办法解开这锁链,一鼓作气再去杀死宋婆子、赵婆子,也要杀死贾一莲与尹不违。

    她要把这吃人的永巷搅个天翻地覆,杀他个血流成河。

    奴隶杀人是死罪,那便在她死之前,多杀几个为她与崔瑾瑜陪葬。

    她疾力去拉拽那条铁链,颈间已是血肉模糊。

    ***

    伯嬴匆匆回宫的时候,已是这日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