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比方才颤得还要厉害。

    但他强笑道,“姜姒,我许之洐永不认输。”

    姜姒眸中泛起水光,她肃然望他,便见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继而全身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遽然口中喷血。

    血花溅了她一脸。

    “公子!”万嬷嬷惊叫着慌忙去扶。

    他口中尚还淌着血,颤动的指尖却依旧要去拿那酒罐,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大口地喘着气,提醒着姜姒方才的赌局,他说,“若敢食言......如同此壶!”

    他一向是个有血性的人。

    他在掖廷受了重刑都不肯向许鹤仪认输,如今又怎会轻易向她认输?

    他这个人,终究要死在这一身不值钱的傲骨上。

    对一个阶下囚而言,最不值钱的便是傲骨。

    傲骨只会令他死得更快罢了。

    但她敬重他这一身打不断的傲骨。

    她自己没有这样的傲骨,因而一次次委曲求全,一次次苟且偷安。

    因而他的血性与傲骨使她眸中聚泪,待眸中再盛不下了,便哗得一下决堤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