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会突然决定收复玉门关了?”

    “圣旨已下,派燕王和定远侯前去,可见陛下此战的决心。”

    “战才是良策,陛下圣明。”

    “陛下这几日为国事操劳,龙体抱恙,气色不佳,早朝恐怕又停许久了。”

    ……

    一早,祁瓒在奉天殿见到显庆帝时,心中便有一二把握了。显庆帝脸色煞白,眼下有浓重的乌青,走路时颤颤巍巍,由总管太监扶着坐上了龙椅,一夜之间,竟苍老了不少,抬手让众卿平身时,手都是颤抖的。

    在总管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宣读圣旨时,祁瓒面上虽还很平静,心中却有几分快意,多日的隐忍终于要结束了,他要率领永徽朝的铁骑,将突厥人驱逐出境。

    看来他编织的梦境确实足够可怕,熊熊的战火吞没掉宫殿,长安成了尸山血海,显庆帝的头颅挂在突厥王的战马上,身子被胡将挂在长安的城墙上用作射箭的靶子,成了筛子,满身的血窟窿。

    死才是历代君王最畏惧的。显庆帝求仙问道,修斋建醮,日日服食丹药,都是为了求长生不老。他从梦中惊醒,必定要传唤张天师解梦,如此一来,一切便水到渠成了,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圣旨一下,自是不容缓。他和赵寒声整顿片刻,晚间便要奔赴沙场,他为主将,赵寒声为副将,太子一党的武将做监军,还是显庆帝一贯作风。

    他没有什么需要整顿的,诸事已由李嬷嬷和亲卫们安排妥当了,遂提笔给赵清漪写了封信,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赵寒声需要处理的事便要多些,他先跟下人们交代了,府中大小事务交由赵清姿做主,又吩咐了亲卫看紧她,莫要让她离开侯府。

    他回来,便把早朝发生的事细细说给赵清姿听,她似乎毫不意外,气定神闲地听他说完。

    “你还不走?”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赵清姿下了逐客令。

    “我想再多陪你待会儿。”他自然看得出她不加掩饰的嫌恶,却依然是带着笑意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