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啊!鲁班是木匠、戏班的鼻祖。我之前还一直纳闷,鲁班怎么会和戏班扯到一块。”我作恍然大悟状,又故意紧皱眉头,忍不住挠着中蛊的左腿,以此麻痹徐勇健的警惕,“看来,千百年来,戏班就是魇族掩饰身份的对外称呼。”

    “哦?南晓楼,居然能想到这一层?”徐勇健又弹出一缕灰烟,正中我的右腿,“我好歹也是魇族传人,这点儿演技,太拙劣了。看来蛊性还不够猛。”

    嗯……这下好了,我也不用装了,两条腿痒得直哆嗦,十只手都挠不过来。我狠狠咬着舌尖,用剧痛分散腿部的麻痒:“最早的戏剧不是由人表演,而是操控者藏于幕后,用线操控木质人偶,根据人偶动作配合歌曲音乐的傀儡戏。这么看来,魇族出自鲁门,倒也算是有依据。难怪能把木人做得活灵活现,我和月饼都分辨不出真假。”

    “痒得过瘾么?还有五分钟。给纠正个常识性错误。”徐勇健舔了舔嘴唇,得意地仰着头,尖尖的喉结格外显眼,“最早的傀儡戏,并非有人操控。而是把符水咒语融于人偶,和真人没有分别,称为‘魇人’。天底下,只有我还会此术。在泰山、黄鹤楼、琴台遇到的那些人,我精心制造了六年。为了引来这里,浪费了我多少心血。哦,还有四分钟。”

    强烈的麻痒感已经从腿部蔓延到腰部。这种感觉,就像盛夏夜,赤身裸,体钻进污水横流的乱草丛。无数只小咬、蚊子“嗡嗡”地飞扑而至,围着身叮咬。

    我再也坚持不住了,隔着裤子用力挠着,可是却越挠越痒,越痒又越想挠。裤子隐隐渗出挠破皮肤的血迹,火烧火燎般疼痛,却仍压不住这种足以让人发疯失控的麻痒。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视线里的徐勇健,虚化成了好几个。我“噗通”坐倒在地,丢掉军刀,双手不住抓挠。此刻,我恨不得脱个精光,把身上的皮肉,整张撕掉……

    “还有三分钟,蚁蛊就会完发作。”徐勇健的声音冰冷遥远。我有些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再也坐不住,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用力蹭着青石板。身体与石头粗粝摩擦带来的剧痛,居然是特别舒服的快感。

    “南晓楼,这又何必?早答应我的要求,难道不好么?我真不明白,们这种人,一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么?要是能帮我解开谜团,说不定我不会杀了,还会给造个小九。们俩在石墓里,了却残生,也是一段佳话。”

    我的意识濒临崩溃,仅存的最后一丝神智,把所有线索迅速梳理,翻滚到丢掉军刀的位置——鲁班雕像脚下的石质圆盘。

    南晓楼,但愿推测正确!我心中暗吼,右手握刀,左手握着刀刃,用力一划!

    血,顺着手腕滴淌……

    我抬起左手,摁进注满清水的石盘。手掌冰冷,刀口火热,血如雾,从手心弥漫于石盘水中,盘旋着龙卷风形状的血色旋涡,汇进西北方向的那条石渠,悄无声息地流进台阶正中央的石孔!

    “在做什么?”徐勇健端坐的台阶,在我的正对面,足有十几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