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兵救援太原府是将门崛起的绝佳机会,若是做得好,借外部压力和抗住同军的威望要求改革朝政,一举改变大宋以文驭武的传统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大宋将门把握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手却不愿配合,还打得朝廷大军惨败,彻底打灭了军头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愿赌服输,精于在战阵上保存实力的军头们自然也知道如何在朝堂上体面收场。

    西线大败的消息刚刚传到开封府,京城四壁守御使刘延庆就以次子刘光世未战先溃致王师大败为由上书请罪,并闭门谢客,以示待罪之意。

    随即,东线种师中战败的消息也跟着传来,其兄种师道当即以自己年老体衰难堪大任为由上书请求致仕,也撂挑子不干了。

    虽然没有出兵,但上窜下跳,为将门筹谋出力颇多的杨惟忠也以自己昏聩无能,误判形势致大宋遭惨败为由上书请罪。

    退守平阳府的折可求勉强稳住阵线后,以本部伤亡惨重无力再战为由,请求……

    为维护朝廷体面,响应文官士大夫的强烈要求,天子必然要对这些人予以惩戒。

    但将门军头势力盘根错节,军中的传承比大宋的历史还早,根本不可能一网打尽。

    何况,国家危难还得仰仗将门出力,也不能真伤了诸军头之心,更不能彻底削除将门而让文官集团失去掣肘。

    教主道君皇帝御极多年,手腕极其老练,自然清楚这中间的平衡与自己权位的辨证关系,一番权衡后,做出如下处理决定:

    奉宁军承宣使种师中公忠体国,献身社稷,为掩护大军撤退血战而亡,诏赠少师,谥曰庄愍。

    临江军承宣使熙河经略使姚古未能及时查明敌情,致全军覆没,念其为国捐躯,不追其责,诏赠保庆军节度使,谥曰壮愍。

    洛阳种氏一门忠烈,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保静军节度使种师道为国征战多年有功,加淮南节度使,准其致仕。

    彰化节度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兼知怀德军事杨惟忠擅论朝政,降为武略大夫,改任淮南东路兵马都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