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商会会馆,天色刚黑就早早关闭了大门。

    后院中,护院们已经尽皆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黑暗中,众人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皆能感受身旁之人呼吸的沉重。

    余四海站在桌子上,伸长了脖子看向远方没有丝毫动静的之罘军营。

    造反是杀头买卖,造已经造反的同舟社的反更是九死一生,由不得余四海不紧张,其人甚至忘记了刚才的更鼓声。

    “邹润,到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已经过了戌时两刻。”

    “嗯,你再去客厅看看陈老爷和李老爷可还安稳。”

    “是,老爷!”

    约定起事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但余四海却不想按照“原计划”执行,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让邹渊告诉孙立真正的计划。

    不同于其他“数代辛苦经营积累的”乡绅,余四海的家族真正发家只有两代。

    其祖是之罘本地的小地主,至其父继承家产后,一面经营官场保护伞,一面兼营走海贩私。

    其人颇知进退,做了几笔买卖后就及时收了手,开始置地买田,传至余四海手中时,已经小有田产。

    徐泽开发之罘湾,重建海港,并鼓励海商,余四海抓住这个机遇,重操父业,所得甚丰。

    后来,同舟社开拓海外,为防消息走脱,逐渐加强了对之罘港的管控,余家的灰色生意越来越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