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白人的话有很多种,你说的是西班牙语,我还以为是过往的西班牙人教你的。”

    “我知道自己说的是西班牙语,莱夫还教过我法语和维京话,不过我学不好,而且来这里的主要也是你这样说西班牙语的老爷。”

    迭迭奇怪地看着洛林。

    因为他发现洛林似乎没怎么听他说话,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洛林的眼神就有些发愣,注意力也不知道飘到了哪。

    卡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上前一步,自然而然接过话题“迭迭,来你们岛的西班牙人很多么?”

    “商人、海盗、军舰,大多都是来补给食水,也有带着面粉和水过来换皮毛和咸鱼的。说其他话的很少,但真正的大船基本都是大不列颠的军舰……”

    飘飘忽忽的声音在洛林耳边回荡,但他听不进太多。

    他正看着不远处一艘独木舟缓缓靠岸,船上跳下来一个纯粹的白种男人,山一样的体格,月亮似的脑门。

    他只在腰上裹了张兽皮,露出虬结而健壮的肌肉,还有肌肉上纵横交错的十数道伤口。

    有一道伤口格外惨烈,从左肩向下,翻卷着皮肉一直斜剌到右侧腰际,把整个胸膛斜分两半,哪怕早已经愈合了,也不难想象当初受伤之时,他在生死之间的挣扎与痛苦。

    他涉着水,光脚踩在柔软的沙地,凭借一己之力把五米多长的独木舟拖上海滩,随即抱起一个跑过来得土著小孩,高高扔上天,再稳稳地接回去。

    “尼奥尔德在上,你是莱夫?埃里克松家的莱夫?”

    莱夫顺着声音迷茫地看过来,死寂一样浅蓝的瞳孔一点一点觉醒光芒。

    “不列颠岛上的捕鲸小子,洛林……德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