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什么“当时真的很是茫然,不知道该走哪条文学道路、又写什么流派的啊。”

    “远藤给了我许多建议,可我不想走他的老路。不知怎么搞的,我就想到要寄信给当时文坛的领袖。”

    “本来以为压根收不到回信。毕竟,人怎么会看到地上的蚂蚁?大树之顾着往上长,顾着飞到天空上,又怎么有空去看在地面上憧憬他的小草呢?”

    “结果没想到,竟然真的收到了,那位先生还送了我他的废稿,以此来激励我。打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自己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真想成为点心一口被他吃掉。”

    这都什么什么啊。不知道这谁写的,又写给谁的,害得我也那么倒霉名列其中。

    我僵住了。

    前面还十分正常,后面怎么这么……一言难尽?

    不像写序,像在洋洋洒洒挥洒笔墨、含羞带怯的中学女生。

    看到这儿时,我正在喝茶,一个没忍住,差点把热茶喷到了对面的人脸上。对这方面很有经验的太宰这回轻轻松松,头一歪就躲了过去,连看书的姿势都不曾改变。

    没错,又是太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又来医院。再怎么不通人情,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好。

    然而这么没道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他不光来,还来得极其殷勤,据我不经意计算,短短三天内,太宰来了不下十次。

    他似乎很忙,每次匆匆来,静坐那么几分钟,然后又匆匆离去。他风雨无阻又毫无怨言,而这与他外在形象又相差甚广。

    他虽然和津岛修治长相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尽相同。前者容貌旖丽,带着点那么不知世事的天真脆弱,总有一种任求任予的恍惚错觉。

    而后者——太宰,他常常缠着绷带,眼神又阴郁得很,整个人都仿佛被扔进黑漆漆的墨水,又草草捞了出来,内里也无药可救地渗透了黑色的液体。在外的表现便是当他面色冷凝之时,周身的空气仿佛凝结般,小护士不止一次被他这份气势所嚇住。

    他格外频繁的探访,竟然让不少人误会了。昨天这个时候,常常给我抽血、检查体温的那位护士小姐曾悄声向我打探,“芥川君,你和那位太宰先生是……他是什么人啊,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