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父王的生命走到末尾之迹,父王终于对易词袒露了心迹。

    他的父王说:“词儿,一直以来我都对你太过严厉,不像对你的两个哥哥一般放纵。但是身为储君,父王不得不严厉的对待你。你的性子太柔软,不够冷酷,总是为别人考虑得太多,这样的性子没错,但是落在一个国君身上是万万不能的……”

    若他能够像顾政一样冷酷果决,是不是就能让父王满意一点呢?

    易词忽然有些羡慕顾政,若他能够像顾政一样就好了。

    顾政的话语念着念着又停了下来,易词写字的手停了下来,思绪也就终止了。他抬眸看着顾政,只见顾政眉头微微拧着,正闭着眼眸,眼皮下有淡淡的青黑,看上去似乎十分疲倦。

    就在易词以为顾政睡着了的时候,顾政蓦然睁开眼睛,锋利如鹰隼的目光落在易词脸上,带着十分的警惕。见到易词,顾政用手指捏了捏鼻骨,对易词道:“继续。”

    易词心中哀叹一口气,忍不住想对顾政说,他实在是写不动了。他已经连续写了快三个时辰了,手臂都感觉到酸痛快不能动弹了。

    没抄多一会儿,有顾政身边的宫人在门外轻轻唤道:“陛下,相国大人深夜拜访,说是有紧要的事情要商量,已经在您的宫殿外等候好一会儿了。”

    顾政闻言即刻道:“立刻摆驾回宫。”

    顾政起身时,兴许是跪坐得太久,脚步踉跄了一步,眉头一皱,急匆匆便离开了易词的住处。

    等到顾政走后,易词将笔一搁,紧握着酸痛的手臂,送了老大一口气。

    邱凉从屋外冲了进来,转身啪地把门关上,两个箭步冲到易词身边,握住易词的肩膀上上下下检查道:“怎么样,那个禽兽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易词倒抽一口气:“你放手。”

    易词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示意邱凉看那案桌边上堆成一座小山的奏折道:“没对我做什么,就是让我帮他批改了一晚上奏折。”

    邱凉呆住了,看着易词这幅凄惨得像被人蹂躏了的模样,生气道:“搞什么,害我白操心一场,还急匆匆让洛安去搬救兵,结果就让你抄折子,他自己不会写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