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栋笑着望了一眼还在摸着脑袋两眼呆直的公子少官:“骑兵在马上发不得力,其突击力是强是弱。就要全靠马力奔驰,所以擅用骑兵者,必将其分成数批,一批批冲入敌群,若能运用得当,甚至可破车阵。不过你是与敌人的骑兵对垒,胜负如何。就要看谁能够准确控制马力了......”

    “抢在对方之前发力,就像是这块木板一样?”公子少官低下脑袋想了想,不觉双眼放光。

    “你只说对了一半,应该是抢在对方完全发力之前,截断对方,让对方无法发挥出全力!你的战马都是陇东草原上训练出的良种马,战士也是千挑百选,可为何在与对方骑兵冲撞时,却被人家冲了个人仰马翻?这就如我手中的木板一样,因为我计算清楚了你的发力距离。抢先截断了你的拳力!”

    “这种法门,可称为‘截劲’!小子,范伯我自视为天下高手,想不到却被你一语点醒,妙极。妙极!”范强得意之下,不觉仰天大笑,忽然想到嬴渠梁就在身旁,忙躬身告罪:“老臣失礼了。”

    “范伯不必如此,你在寡人眼中是臣子,也是长辈,何况平安郎方才陈述的道理极妙,也让寡人激动不已呢。”

    嬴渠梁笑着摆了摆手,听完白栋的话,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试一试,又如何会去怪范强?这个时代虽然也有武功剑术,却从来没有类似‘截拳道’的理论出现,就是范强这样的当代高手也难免要见猎心喜,何况是他?

    “我明白了!”

    公子少官一拍脑袋:“我这就去召集人马,再跟白家孟家打过一场!”

    “再打也是你输!这种一人控制拳力的本领还可快速练成,要让几千骑兵都做到这一点,除非是多年养成的雍郿精骑才可办到,你当是吃饭喝水这样简单麽?”

    白栋摇摇头道:“何况你也没机会再打过一场了,明日这个时候,孟双城的首级就算不送到君上面前,也当高挂在孟家城头!”

    ***

    孟风在孟家的地位不高,说是嫡系子弟,其实嫡系子弟若是不能得到家族权力,实在比庶出子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靠着井田制还好,至少还有一群奴隶供养他,若是当真被卫鞅废除了井田,那真是连做‘人上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一定会更加郁闷。

    所以在这次战斗中,他比那些掌握了家族权力的嫡系子弟表现的更为勇猛,凭借手中一柄长剑足足斩杀了七名秦军,当他提着七个脑袋回来报功时,甚至受到了家主的亲自接见,孟双成拍着他的肩膀赞美他,当场拔升他为守护西门的副将。那一刻他看到妻子在流泪、母亲在向他轻轻挥手,一切都值得了,或许这一场战争对他来说不是灾难,而是个最好的机会?

    “老风,兄弟要恭喜你啊?来来来......这是咱白家秘制的老酒和风鸡,咱们兄弟乐呵乐呵,算是为你庆祝如何?”

    这场战斗也彻底体现出白家的忠诚,孟家兵力毕竟有限,又不想让自家战士平白消耗在守城战中,所以现在负责西门的主将是白家的白茅,在白日的战斗中,孟风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若不是白茅帮他挡下一记背后袭来的暗箭,恐怕他此刻早就没命了,还说什么被家主接见荣升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