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字泊舟。

    他是沈家赖以泊舟的港岸,亦是整个大邺的赖以泊舟的港岸。

    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他一向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对朝廷、对百姓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直都是她和哥哥的骄傲。曾经那么多政敌都想打压他,都从来没找到他任何破绽污点。

    可这回,他怎么就牵扯进了二十年前戚家的事情里头?

    还跟皇嗣扯上了关系。

    到底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当时真的很需要一个刚出生的男婴,那为什么会选中戚家?

    戚家那时候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毕竟还是官身,祖上的萌荫还在呢!他怎么就敢抢他们家的子嗣?就不怕戚家报复么?

    多可笑啊。

    她活了两辈子,和爹爹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两辈子。到如今,她这个做女儿的,竟生出了一种从未真正认识过他的感觉。

    倘若这事坐实,那她和戚展白......

    沈黛咬住下唇,狠狠闭上眼,不敢再往下细想。

    长风裹挟着秋夜的寒意,从窗棂上滚过,朝着她扑去。白色帐幔如浮云般横飞,笼罩了她娇小的身躯。

    沈黛身上有薄薄的冷汗,针尖般一颗颗咬牙切齿地往肌骨里钻,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

    沈黛由不得蜷起身子,抱紧了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