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无道理,自家的伴侣突然领回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孩,换谁都抵触……可林先生明明说过他和爱人都想家里热闹些。

    阮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心不在焉地跟着宅邸的主人熟悉这个空旷的居所。天色已近黄昏,三人坐在饭桌上,沉默着吃完各自的晚饭。

    “阮秀,先回你的房间休息吧。”林先生放下手中的刀叉,“日用品都是新购置的,已经放在你的房间了。”

    阮秀连忙应好。他悄悄看了坐在林先生旁边的沈宁一眼,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冷冷的没有搭话。阮秀再次感到了蔓延而上的古怪氛围,古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消散。他进到浴室,脱光了衣物、拧开花洒,重重松了一口气。

    浴室里水蒸气肆意弥漫,温润的热水包裹着赤裸的肌肤,阮秀又没由来地感到一阵轻盈。

    脱离了灰暗的舅母家,他又对生活燃起了希望。起码林先生对他是很好的。他可以自由活动,他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大房间,房间里甚至还有独立卫浴。

    他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被舅母勒令退学后连家门都不能出,只能困在阴暗狭窄的杂物间,睡在一张冰冷的草席上,每天挨着毒打,吃着剩饭,冬天也只能自己烧水洗澡,哆嗦着一点一点擦着身子。

    而且,这里也不会有人用刺耳的声音骂他是怪物。阮秀关掉了花洒,他身前是镶嵌在浴室墙面的一大块全身镜,随着水汽的消散,镜子里逐渐显露出他赤裸的躯体。

    阮秀沉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是十七年来,他第一次有机会认真地审视这副被唾弃为是怪物的身体。

    阮秀伸出手,对着镜子拨开了被水汽濡润,湿漉漉贴在了额际的头发。

    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细长黛黑的眉,含情的眼,鼻尖挺而小巧,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他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修剪了,发尾堪堪留到肩上,乍一看,他仿佛就是个文静的女生。可惜阮秀是个男生,起码在心里,他把自己归纳到了男性的一方。男生女相,他不喜欢。

    视线逐渐下移,触碰到了修长的脖项,还有不太明显的喉结。慢慢的,视线来到一个圆润的隆起处。

    阮秀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他的胸部并不很大,却很饱满,挺立着像汁水丰沛的果子。阮秀的乳房在十五岁那年就发育了,那时他的胸部胀痛难忍,每晚都翻来覆去睡不好觉。舅母在注意到他胸前愈发明显的形状后,看他的眼神愈加憎恶;而舅舅促狭的,不见掩饰地打量他胸部的眼神,又让他感到害怕。

    没有人给他买内衣,阮秀自己也拿不出这个钱,迫不得已,他只能用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即便在闷热的夏天也如此。而偏偏阮秀的乳房又异常敏感,过紧而粗糙的布料把他折磨得异常痛苦。

    胸部的存在感很强烈。但在身下,还有一个更为尖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