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策……孟盛夏总觉得自己在哪儿对这个名字一扫而过,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他和林衡当下面对面,没有半分他能够犹豫的时间:他能够感受到林衡的目光正在他的脸上巡弋,好像在核查他能够得知实情的资格:“郑天海……是因为他吗?”他把自己了解到的最重要的情报,直接向林衡抛了过去,“因为他死了,所以这药才一直是‘实验’状态吗?”

    “您了解到这个地步了吗?”林衡沉吟道,“本来孟先生嘱咐我,如果您对此事不了解,就不要向您提及。看来您的父亲已经告知了您许多。”

    “嗯……”孟盛夏有些敷衍地应到,他总不能告诉林衡这个外人,自己正在因为郑天海的事情怀疑自己的父亲,发小,以及所有涉及到车祸的相关人员。他只好点头‘同意’了林衡的猜测,“我们和辛阳联系变多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辛阳之前的状况不太理想,所以他们想到了重启从前的研究。不过这个实验毕竟是由英耀制药牵头的,他们想要独吞,不大可能。”

    “英耀的资金……不太理想。”

    “正是如此。虽然两家企业的创始人,曾经是大学的同学,有着深厚的情谊,在创业路上也相互扶持。但当辛阳在内部提出重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引来了英耀的注意。两家公司因为这件事大动干戈,英耀也因为在专利的问题上花费了太多精力,错过了与海外企业签署对赌协议的机会。”林衡平静地叙述着这场商业争斗引发的“兄弟阋墙”,口吻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如同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他的语气中甚至没有好恶的感情色彩,像是对合作对象过河拆桥,亦或是同室操戈的背叛司空见惯。

    在专利的问题上和辛阳“赌”谁会赢、拿下这宝贵的配方所有权,又何尝不是一种对赌呢?只是从结果来看,英耀输得彻底:“他们就这么拉锯了好几年?”他还记得辛阳公司在许英颂上位之前,好像不入白衍的“法眼”,看来这官司也让他们不太吃得消。许英颂担任经理一事,八成是辛阳内部权力斗争阶段性的妥协,但这个决定算是赌对了,毕竟许英颂上任之后,辛阳从垂死挣扎的绝境走出,逐渐有了起色。

    “不过意外的是,他们最终选择了和解。”

    “和解?”

    “有人提出了新的主张。”林衡解释到,“这药物的专利,不属于英耀或是辛阳任何一方。”

    “什么?”

    “郑天澈先生认为,仅代信息素四型这一款药物,应当视为郑天海先生个人的知识产权,属于其个人遗产,应该由他来继承。”

    郑家只有三兄弟,老大和幺儿都身故了,盛驰集团下的大部分遗产当然将由郑天澈来继承,但他怎么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十分古怪呢?看着林衡再次打量的眼神,孟盛夏强迫自己赶快找出其中的疑点:“郑天海的儿子不是还活着吗?”他本不愿意和林衡提起这件事,但当下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一点情报,都是他求之不得的。

    “哦,您连这件事都知道了吗?”林衡这一次露出了真正惊讶的神色,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笑道,“其它的事情不方便和您透露了,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和您的父亲聊一聊。”

    孟盛夏知道林衡还掌握更多的情报,但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远达不到对方会背叛保密合同的地步。于是他只能选择放弃,转而继续追问到孟广思的事:“我明白了。那哥为什么会被拘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