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钦话音落下,长宜心脏猛然一缩。

    他这是何意?

    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

    长宜不确定,他既看出来了,又何必在这里同她废话,何不叫人进来把她拖出去,同父皇和其他哥哥们一齐关押起来?

    她拿捏不准,因此后退一步,跪在男人脚边,貌若再寻常不过的胆小宫女,声如蚊蝇:“奴婢身份低贱,不配揣测公主心思。”

    殿内静了半晌。

    幽微的烛无声落了一滴白泪,邵钦低沉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起来罢。”

    长宜紧握的拳头松开,扶膝起身。

    邵钦搁下笔,在她一跪一拜的工夫,他已经写完了那封军令,搁在蜡烛边上等着笔墨风干。

    他在烛光下转过头来:“你叫绿芜?”

    “是。”

    “绿芜。”他又念了一遍,忽而轻笑,“你伺候得不错,今后就在御前伺候罢。”

    长宜刚落下的心再次悬起。

    交握在一起的手捏紧了,骨节都有些泛白,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奴婢愚笨……”

    邵钦仍旧笑着,眸底尽是冷厉:“怎么,你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