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涌入胸口的,还有一种这些年来一直未被唤醒的陌生情绪。

    是委屈。

    他独自一人在那座空空荡荡的漆黑井底挣扎了许多年。

    这个人,为什么不能出现得稍微早一点。

    他把脸埋入段喆胸前,发出了一点断断续续的、压抑且低沉的呜咽。

    第二天早晨,林一是被手表的服药提醒叫醒的。

    睁眼时,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他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依稀记得段喆在早一点的时候有叫他起床,但他睡得迷迷糊糊,不记得自己回应了没。

    床头柜上有一摞叠好的衣服,最上面压着他的便携药盒,旁边还有一杯水。

    他吃过药,又看了眼手机。

    里面有一条段喆发来的未读消息——“我中午回家,等我一起吃饭。”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认清了一个事实。

    赖床这个毛病真的会传染。

    林一趴回柔软的被子里,直到十点多的一个工作电话把他再次吵醒,才慢悠悠地爬起床,换上了段喆留给他的衣服。

    他端着那杯白水走到客厅,把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拉开,任放肆的日光将客厅彻底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