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还是有人懂我的!

      父母都不能理解我,还是我的朋友,我外面的这些不是亲兄弟更胜亲兄弟的人,能理解我!

      『……「一时急切之间,实难以为兄台洗刷冤屈,平反罪名,」』夏侯子臧继续看着,读着,『「故而弟有一策,可暂脱囚笼」……』

      夏侯子臧读到了此处,忽然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一把抢过了身边亲卫举着的灯火,然后赶人,『行了,你们都下去罢!都去睡觉,去睡觉吧!这里不用你们了!这个箭书之事,谁也不能说出去!听明白了没有?!』

      左右三四亲卫相互看看,便是只能应答退下。

      等亲卫走了,夏侯子臧才急切的重新拿起了绢布,仔细看了起来,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嘴角越扯越开……

      在襄阳城的另外一边,黑暗之中,有人窸窸窣窣的走过小巷,推开了一处的角门,然后沿着小径,穿过回廊,到了一处厅堂之下拜倒,『主上……』

      厅堂之内的黑暗之中,有声音淡淡响起,『都办好了?』

      『回主上的话,都办妥了。箭矢已经射进了院内……』那人拜倒在地,有条不紊的回答道,『沟渠栅栏之处,早已经浇了酸醋,和寻常腐朽并无两样……船只也让人弃在了河曲之中……所有器物都是找不同之人,不同之处采买准备的,绝无半点印迹……』

      那人一项一项的禀报,然后说道:『主上,不过小的看来,那人未必能逃得出去……沟渠恶臭,又是天寒……』在他看来,夏侯子臧这等衙内,根本不可能忍受这些,所以那些准备的东西或许都用不上,即便是有了规划完整的路线,有了兵卒巡逻间隔的提点,整天养尊处优的衙内也不太可能做到顺利的逃离,说不得半道上就又会被抓起来了。

      黑暗之中的声音似乎轻笑了一声,『无妨。逃得与否,并不重要……你这几天就在院中好生待着……你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

      『唯!』那人叩首应答。

      黑暗之中,细微的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在第二天的夜间,夏侯子臧开始了逃亡,他带着人找到了某人不小心遗落的梯子,翻过了围墙,然后咬着牙忍着恶臭和冰寒潜入了沟渠,推倒了被腐蚀得之差一线的栅栏,然后成功的找到了隐藏的小舟,结果却因为不懂得操浆在河道内耽搁了太长时间,最后被巡逻的兵卒抓个正着……

      然后夏侯子臧,就成为了襄阳城内,甚至是荆州地区,在太兴七年年度的最佳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