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埃利斯先做出了友善的问候,他不期望男人会用同样的礼貌回馈他,但男人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激烈。

    男人的眼珠子向下沉,下巴上的胡子微微掀开,露出两片红润的嘴唇,他说:“滚开,你这条蓝皮狗。”

    埃利斯直直地盯着男人,他试图解释:“请不要误会先生,我只是想···”

    “我叫你滚开!”男人打断了他的话,并摔上了门。

    埃利斯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他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他几次想走开,但是他迈不动脚步,他朝街上看了一眼,行走在弥漫着白汽的街道上,人群就像一群幽灵,他们都是幽灵,不仅看不见对方,也从未正视过自身存在。

    埃利斯叹口气,抬起手又敲了敲门。

    砰砰砰!

    这次他听见了从屋子里传出来的急促又恼怒的脚步声。

    “他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男人气急败坏地拉开了门,对他破口大骂。

    埃利斯再次解释:“我只想登记一下你的名字,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男人的声调扬起,“他妈的你的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给兰尼耶人做狗就可以随便在我的家门口撒尿了吗?你他妈做梦!快给我滚开!”

    男人说完就握着拳头往埃利斯胸口上用力一捶,只把他捶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在了门口的廊柱上。埃利斯扶着柱子站稳,他抬头看着男人,男人指着他威胁道:“再靠近我的家门我就打断你的腿!听清楚了吗?蓝皮狗!”说完男人再次关上了门。

    埃利斯看着紧闭的大门,忽然感觉胸口紧促,就像被人涂了一层胶水一样,皮肤都被扯得紧紧的,他担心再紧一寸他的胸口就会裂开。人们会把一块石头用力地摔到地上,只是想看它碎成一块块的,但石头没有让人如愿,它没有碎,只是裂出了无数条缝隙,就像他现在这样。埃利斯喘不上气,虽然他一直在呼吸,很快他就感到了头晕目眩,同时肋骨隐隐作痛。

    感谢这痛使他清醒过来。

    胸口的紧绷感开始消失了,埃利斯深深吸气,痛感更加清晰,但这对他有益。埃利斯抬起手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到了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