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宋毋忌既然能被祂惦记上,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不知连庆忌都怨念颇深、却又无可奈何的石虎阿四又能缺德冒烟到什么地步?”

    齐敬之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呼唤斑奴上桥,骑上兽背绝尘而去。

    行了片刻,在主仆两个转过一处街角、路过一条窄巷时,一个满面风霜愁苦之色、衣着更是破破烂烂的中年役夫悄然现身。

    “稷下老兢?”

    齐敬之扭过头,看着这个数日不见的稷下鬼市监市官,忍不住惊讶问道:“那件囚服这么快就卖出去了?”

    稷下老兢的目光在吉光裘上转了转,旋即深深弯下腰去:“确实找到了一位还算合适的买主,只是钩陈院那地方……小的委实不大敢去,又听说今日校尉要入宫,便在此地静待大人回衙了。”

    “按照大人后来的吩咐,不强求月华之精,也不再换取七宝之精,而是改为搜罗魍象的尸身以及类似的吉物。”

    “嘿,老兢我也算见多识广了,此前还真不知晓这魍象活着时遭人厌弃,死了之后倒成了吉物!”

    齐敬之摆摆手:“你倒是消息灵通,径直说结果便是。”

    稷下老兢便不再废话,轻轻拍了两下巴掌,脚边就升起了一张透着衰朽气息的老木头供桌。

    供桌上摆着两具怪物尸身,其中较大的那具对齐敬之而言很是眼熟,赫然是黑毛大耳、臂长等身,瞪着一双无神的赤色怪眼,半开的嘴巴里露着锋利尖牙。

    少年略一感应,脸上再次闪过讶色:“这家伙体内精气都还留存着大半,似乎才死了没多久?”

    “大人法眼无差!”

    稷下老兢那张苦脸上立刻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不是刚刚入冬么,礼部已经开始筹备除夕前一天的太庙祭祀,可不就得先把营陵修葺一番?这只魍象自然就倒了血霉。”

    “说起来那位买主也是个敞亮人,说大人寄卖的亡人衣遗蜕品相奇佳,一具魍象尸身实在不足以抵偿,就附带上了这具‘疑父’尸身,说是刚刚老死在太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