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药师的头上寸草不生、光滑锃亮,眉毛也很是稀疏,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依旧无法掩盖胸膛上那尊深沙大将纹身像的赫赫凶威。

    这尊被左药师以自己肉身供奉的佛门明王栩栩如生,只是神情好似有些萎靡。

    在这两人身后,魏豹牵着金牛在前、童蛟海跟着竹牛在后,一直走到桓王台的石阶前,与李神弦和斑奴汇合后方才止步。

    那些跟随而来的军汉们在三丈开外停下,只是默不作声地仰头瞧着,没有一个敢乱往前头凑的。

    “啧啧,这两位都不是凡人呐!只不过要想攀上高台,尚有许多苦头要吃!”李神弦似艳羡似不甘地感慨了一句。

    这位巴州猛虎先后目睹齐、韦二人成功登台,堪称在场几人中经验最丰富的看客,自然没有遭到反驳。

    他从哥舒大石和左药师身上收回目光,转头仔细瞅了瞅魏豹的栓牛链,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这条金索可有名字?”

    魏豹仰着头,目光始终不离哥舒大石左右,轻声答道:“五尺。”

    “无耻?”李神弦立刻惊讶地重复了一句。

    魏豹明显早就料到会有这种误会,闻声又道:“身高五尺的五尺。我家乡的土人管牵引牲畜的粗绳叫五尺,这条金索是栓牛之用,自然该叫五尺。”

    “这算什么怪名字?你这金索舒展开来,怕是五丈都有了!”

    李神弦顿觉莫名其妙,搞不懂魏豹为何会对家乡的土俗俚语如此执着。

    就像他同样想不通,以魏豹在金行血脉上的天资和福缘,为何会拒绝五云司金衙指挥使的招揽。

    毕竟无论怎么看,都是选择后者才更受重视、更有前途,而且以魏豹区区百骑长的身份,即便真的另攀高枝,大司马多半也只会一笑置之。

    魏豹这次却没有解释,只是皱眉问道:“韦营……韦校尉攀登桓王台用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