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可养的好些了?”

    宁天麟一滞,似是没想到昌惠帝会问这个问题,“回父皇,儿臣的腿还是老样子,这些年一直在不断寻医,偶尔也能站起片刻,只是……”温润如玉的青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腿,苦笑道:“只是筋脉却难以养回,这辈子应当也就如此了,儿臣早已习惯,多谢父皇挂怀。”

    换做任何人双腿残废恐怕都不会轻易放弃医治,宁天麟直言自己一直在求医问药反倒令昌惠帝又放心了几分。

    “当年之事,你可还在怪朕?”昌惠帝叹息一声,语气竟不是皇帝对皇子,而是一个普通父亲对儿子。

    宁天麟有些惶恐还有些受宠若惊的回道:“父皇这是哪儿的话?儿臣不……咳咳……”竟是着急的咳了起来。

    据说他这个老四断腿后身子骨也弱了,时不时就会沾染风寒,可昌惠帝并未让内侍过去照看,而是在等着宁天麟咳嗽的片刻目光如炬的观察起他的神sE。

    这样一个残废又无法繁育子嗣的皇子注定无缘皇位之争,适合作可用之人帮他维系皇权,可他那两条腿当年毕竟是他亲自下旨打断的,他的母妃也是被他赐Si的,昌惠帝仍是不能完全放心重用。

    宁天麟咳的面sE都白了几分,“儿臣不敢!”

    “儿臣……儿臣当年的确在心里怨怪过父皇,可那时儿臣年幼,许多事只能看到浅薄一面,这些年儿臣身处越州修身养X早已想的透彻,母妃当年犯下那般滔天大罪父皇也未曾对盛家赶尽杀绝,已是网开一面,儿臣又哪里再敢怨怪父皇?早已心怀感激。”

    若不如此说,恐难令人信服,宁天麟完完全全m0透了昌惠帝的心思。

    果然,听到这番肺腑之言后,昌惠帝眼中那丝猜疑慢慢散去,片刻后,他沉沉的“嗯”了一声,脸sE和缓下来:“既如此,你且先留在京中吧,你为你外祖所求之事,朕也准了。”

    宁天麟今日来面圣一是向昌惠帝请辞,二是越州太守盛义之日前平复了一起农民起义,本应将俘虏押送进京,可越州兵缺粮少,又地处要塞,盛义之便请旨将那些自愿归降的残兵收编至越州守城军中。

    私自养兵往大了说是谋逆,自然要有昌惠帝的首肯。

    本就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农民莽夫,昌惠帝并不放在心上,自贬黜后盛义之多年也未曾向朝廷提过任何请求,故昌惠帝权当给了宁天麟一个面子。

    宁天麟垂首敛下眸中闪烁,恭敬道:“儿臣就替外祖及越州百姓多谢父皇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