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下冢终究还是过于慌乱,没能拦下苏异祭出的戌鬼,宝瓶悬到了他的头顶,将他的魂魄缓缓抽离,如河水倒流一般源源不断地灌入瓶中。

    整个过程不算太久,但是场面骇人,在旁观者眼中看起来却是略显漫长,谁都没有见过鬼魅噬魂,此时亲眼目睹,口舌便是难忍干涩。

    这对于亲身经历其中的鞠下冢来说更是一种折磨,慢慢感受着魂魄离身却什么都做不了,是一种与当场暴毙不一样的痛苦,或许与溺亡相似,但大概又要更加令人难受百倍。

    鞠下冢初时还能咬牙发狠道:“混小子…你胆敢使这种受万人唾弃的邪术,你…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戌鬼没有应声,只盯着渐渐被灌满的宝瓶,伸出长舌舔了舔嘴角,就如同眼前是一瓶美酒一般。

    到后来鞠下冢已然逐渐变得虚弱无力,开始气若游丝地求饶道:“小子…你放过老夫吧…老夫…老夫立马退走…”

    后面呢喃的话语,苏异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心思听。

    只见连接在瓶口和鞠下冢之间的那道“魂魄水流”变得越发虚幻,戌鬼随即操起灵刀一挥而下,居中斩断,终于割走了这道魂魄。

    鞠下冢的身躯重重地摔到在地,倒是还有一口气在,只不过丢了魂魄,却也和死什么两样了。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一个法外境就这么倒下了,还是一个破法境的年轻人干的,这叫人如何能相信。

    眼前的诡异画面便如同梦境一般。

    若不是知道澭泽国人犯不着演这么一出戏,曦妃仙等人定会以为这又是炼雨师弄出来欺人眼目的幻境。伏绫也是心惊不已,一边为苏异的“壮举”而感到骇然,另一边却也为他那略显不对劲的状态而担忧。

    此时却是受了重伤的犬九侍率先打破沉默,厉声喝道:“小子你竟敢对鞠老用这等邪功!国师不会放过你的!”

    这其实也是多数人的想法,邪功这东西遭人唾弃是必然的,只不过大家都有私心,用在敌人身上时岂不是很痛快,又哪里会去指责什么,犬九侍也只是扯着大旗好办事而已,话里的意思莫不过是这邪功不能对雍泽国人用,至于用在别人身上时,他便巴不得狗与狗咬起来。

    伏绫最担心的也是被这帮澭泽国人拿了话柄,苏异立身不正,以后总得处处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