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阵沉默,思索良久,才说道:“大人,这亵渎神灵的话可不能乱说。对我们这种以水为生,长年累月在天河水上航行的人来说,天河神君便是能庇佑我们平安的神灵。在外营生,所图的第一个是安稳,第二才是钱财,可不能不信这个邪。”

    “好好,亵渎神灵的人是我,与你无关,要有报应,也该报在我身上。这样总行了吧?”

    那人心想若是大船因你倾覆,累的是整船的人,如何与我无关?

    嘴上还是说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大人摆了摆手,终于转过身来,坐下喝茶。

    “看得我眼睛酸死了…”他揉了揉眼睛,又接着说道:“河神不会管闲事,这是实话。天河那么长,百姓落水而亡的事情每天要发生多少起?你的天河神君恐怕光是救人,就能忙死。别跟我说什么巧合,什么显灵,我只信我看到的。那,不是河神,一定是有高人出手了。”

    大人顿了顿,又问道:“你一直在下面,看出什么没?”

    “小的并有看到什么可疑之处,所以才当是河神显灵。不过…大人您在上面居高临下,该比小的看得看清楚才是。”

    大人摇头道:“我光盯着一处看了,没太留意其他地方。”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人又问道。

    “这问题不好办呐…”大人忽然眉头紧锁,叹气道。

    他手指微动,轻敲着茶杯,想了好一阵才说道:“先放过他们,船上有人爱管闲事,也不好动手。等到了地面上再说吧。”

    “得令。”那人答道。

    “咱们这船,在哪靠岸?”大人又问道。

    “经观阳县,盈田,沧河甸,最后停在神仙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