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说“我姐和他结婚不会幸福,原因很简单第一,我们家和他们家差距太大,调转工作,看似很好,但授人以柄,我姐在他们家的地位就会低;第二,也是最主要的,那个人不行。咱家几位长辈来家吃饭,他竟然连站都不站起来招呼,而且,大家还没有动筷,他就自己先撕了一个鸡腿吃;还有爸和妈在院子里扔苞米,他就在旁边看着,连手都不肯搭一把;我和他唠过几句话,问他结婚之后有什么打算,他竟然很轻松的回答我““打算?什么打算?我不用打算什么,我爸我妈早就给我打算好了……你们想一想,这样的一个不懂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没有一点责任担当的还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丈夫,保证自己家人的幸福呢?”

    但可惜,弟弟的话没有谁听得进去,因为大家的反对意见也很一致“这都是小事!”

    弟弟没了法子,但是在文玉临上喜车的时候,跑过来对文玉轻声说“姐,如果他们欺负你,你一定告诉我,我替你找他们算账!”

    上次,就是秦栋动手打了文玉,文玉愤而要离婚的时候,弟弟从学校请假回来,一个人大大方方的坐在秦栋爸、秦栋妈和秦栋面前,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让那久经官场的秦栋爸最后也哑了口,转而怒骂起自己的儿子来。最后,弟弟带走了“讨伐”文玉的爸爸,只对爸爸说了一句“我姐没有错,就不需要道歉!”

    一切其实早在弟弟的意料之中,可越是这样,文玉越不想弟弟知道她的痛楚,否则弟弟又要因为眼睁睁的看她受苦而难过了。

    先不说自己的三天重感冒,就是刚刚自己的一顿歇斯底里的嚎啕,恐怕都不会对声音起到什么美化的作用,而况弟弟的心细如发呢?如果被弟弟发现了自己窘况的端倪,弟弟该有多么担心啊——弟弟一个人在外求学,她帮不到弟弟什么,就也绝不会给弟弟加添烦恼。

    但电话却越加执拗的响着。

    没有办法了,她只好接起了电话,仿佛那不是一只白色的小匣子,竟是一条毒蛇。她的手臂僵直着,机械的将那它移到耳边。

    “姐,你没事吧?”?

    弟弟的声音从那听筒里喷涌出来,带着说不尽的急迫与担忧。

    文玉竭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意的捏起来嗓子道“没事的呀”!

    “那怎么才接电话”?

    “我……我……我睡着了……”文玉有些慌张了。

    “睡着了?你嗓子怎么了?”弟弟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追问道。

    “没有……嗓子……没有什么!刚……睡醒,不都……这样吗”!文玉的嗓子实际上火辣辣的疼,失去了水分的舌头,在苦咸苦咸的嘴里,不灵活的打着旋儿,像烈日下的一张纸,发出“刷拉,刷拉”的,令人难堪的声音。